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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易感期是小beta救了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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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求救信號是我們先發的,那條山路車上不來,救援團隊徒步上山至少半個小時才能趕到,要不是陸學霸剛巧路過,我哪還能等得到救援啊!”

見江惟亦一副驚呆了的神色,李凱文立即安慰:“後續沒有再造成任何人員受傷,可能是陸雪生喚起了你的意識,沒再發生任何意外。都過去了哥們兒,別瞎想了。”

江惟亦依舊呆若木雞盯著李凱文,腦子裏想的事情卻跟他無關。

已經沒法不瞎想了,這個突如其來的“案發細節”,與江惟亦開學那段時期反覆琢磨的夢境掛上了鉤,讓他開始懷疑那些碎片畫面、觸感與氣息,根本不是夢。

“能借一步說話嗎?”江惟亦立即把這個難得的知情人拉去了校外餐廳包間,秘密交流。

李凱文本人所經歷的事發過程,沒有任何需要保密的內容。

但他在醫院治療時,輔導員特地趕來安撫他,順口提到過救援隊趕到山腰時的一些事。

據說江惟亦當時睡得不省人事,還把一個同學跟抱枕似的緊緊摟在懷裏。

校醫拉扯開兩個學生費了很大力氣。

就在要扒開的時候,江惟亦迷迷糊糊驚醒了,發現有人要把他跟“抱枕”分開,一下子戰鬥信息素把救援團都嚇傻了,醫生手忙腳亂的補了一針鎮定劑,才安安穩穩把人弄上擔架。

“總之之後沒有任何人受傷,輔導員親口告訴我的。”李凱文坦白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。

很奇怪,江惟亦就像座雕塑一樣坐在餐桌對面,一動不動看著他,連眼睛都不眨。

對於一個挨過打的倒黴同學而言,眼前這一幕高顏值的精致畫面,並不能帶來賞心悅目的體驗。

李凱文有點發怵,上回江惟亦揍他之前幾分鐘,也是這麽一動不動盯著他……

別是又要失控吧?

不能每回都逮著他一個揍吧?

他是什麽挨揍的天選之人嗎?

李凱文喝了口飲料,盡量平覆心情,準備開溜:“哎時間不早了,我還有課,要不下次再談?”

江惟亦從震驚中拉回神志,眼珠子轉了轉,終於開始動彈了。

他身體前傾,胳膊肘撐在餐桌上,雙手緩緩揉了揉臉,艱難地點點頭,嗓音低啞的回應:“好的……好的,有空……再聊。”

李凱文這才松了口氣,擡手按了一下呼叫按鈕,江惟亦卻忽然從手掌中擡起臉,對他說:“你去上課吧,我來結賬。”

李凱文不答應:“我頭一回跟名人吃飯,給兄弟個面子。”

“不用。”江惟亦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,現在結賬,他就得走人了,所以艱難地出聲阻止:“我想再坐會兒……還沒吃飽……”

“……”李凱文迷茫地點頭:“那我先去上課了。”

包間裏只剩下江惟亦一個人,以及無數回憶,繞著他飛速旋轉。

他後知後覺地發現,易感期就像一個分界線,陸雪生是從那時候,才變得關註他、在意他。

軍訓之前,他跟陸雪生的相處並不多,那時的邪惡beta不僅不會主動接近他,而且還很針對性地嫌棄他。

因為汗臭味不被允許觸碰,連看一眼都要被兇。

陸雪生那時看他的眼神,偶爾帶著好奇或挑釁,但更多的是回避與無視。

是在軍訓那天,一切都變了,陸雪生從那時起開始主動待在他身邊,雖然安安靜靜地也不怎麽搭理人,但註視江惟亦的眼神變了,變得像在註視一個想要全心全意呵護的至寶。

那樣的眼神讓江惟亦充滿力量,每次被那麽註視的時候,他覺得自己無所不能,仿佛至高的神明。

事實上他只是小beta眼裏的神明。

可是,運動會分化事發之後,陸雪生的眼神變得回避而疼痛。

江惟亦沒臉沒皮的道歉、苦求,就是為了化解小beta眼裏的疼痛。

以為等標記洗掉之後,一切就會變回從前的樣子。

他可以重新走上神壇,被當成神明,全心全意地被陸雪生信任、依賴。

可是沒有。

標記沒有洗掉陸雪生眼裏的疼痛與回避,卻把江惟亦心心念念的依賴與信任,徹底洗幹凈了。

江惟亦隱約想明白了:為什麽洗完標記的陸雪生,比洗之前更讓他無法接受。

標記洗掉的,不是運動會後那個陰晴不定的、憤怒的陸雪生,而是軍訓開始後的那個需要著他的小beta。

或者說,那個給他帶來快樂與成就感的陸雪生,隨著標記一起消失了。

此時此刻,他才得知易感期那天,竟然是陸雪生阻止他繼續傷人。

之後發生了什麽?為什麽陸雪生從沒提起過?

易感期的那場夢境,難道不完全是他想象出來的?

可夢裏的小beta那麽溫柔,哪裏像是待在一個失控的危險alpha身邊?

江惟亦雙手扯著頭發努力回憶,卻還是沒法串聯起回憶碎片。

但他能想起陸雪生的聲音——

“我們在這裏歇一會兒好不好?”

“醫生很快就來了!”

“別怕哦!我不會丟下你的。”

……

原來這些話真的是陸雪生對他說過的。

在看見他險些活活打死一個同學後,陸雪生阻止他犯下難以挽回的錯,而後竟然不顧危險陪在失控的他身邊,安撫他,不離不棄。

那他呢?

他對陸雪生做過什麽?

直覺告訴他,絕不可能只是乖乖抱著陸雪生睡覺而已。

因為陸雪生那聲吃痛的驚呼,他記憶尤為深刻,這足以證明他做過出格的事。

是否那一場患難與共,加之他出格舉止,讓陸雪生從那天起把他當成了“自己人”?

運動會後,陸雪生的痛苦是因為他辜負了信任?

他被陸雪生從自己人名單中永久除名了嗎?

陸雪生在他易感期失控的狀態下,不顧危險阻止了事態惡化,陪伴他一直到校醫趕到現場。

而他呢?在陸雪生分化當天,他強行標記了陸雪生……

在經歷洗標記的痛苦之後,陸雪生想要跟他這樣讓人失望的alpha保持距離,那不是理所當然的麽?

他居然還有臉責怪陸雪生不肯解決矛盾。

江惟亦雙手揪著頭發,恨不得薅下幾撮。

他想要立即沖到陸雪生面前,一直道歉到被原諒為止。

可他有什麽資格要求被原諒?

被標記後的痛苦眼神,並沒有隨著清洗標記而消失,陸雪生顯然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,他的糾纏,只能帶給小beta更多痛苦。

江惟亦忽然明白:他再也看不見陸雪生亮晶晶註視他地目光了。

心臟宛如被刀紮穿,每一下跳動都在撕扯傷口。

京甲的校長不是說見就能見,一般程序是學生上報老師,老師上報上級,而後逐級傳達。

想直接與校長交流,只能通過書面寫信,等待答覆,或者被邀請當面交流。

但陸雪生對校長秘書說,自己有破解塔曼斯特機甲技術的新發現,目前這件事在京甲屬於一級緊要問題,秘書不能拒絕他的越級上報,只能轉達給校長,讓校長親自回絕。

沒想到校長聽說陸雪生的大名,居然一口答應了見面。

當天下午,校長開完會就火速趕回學校,接見陸雪生。

陸雪生提前半小時就已經等在校長室外了,下午的課全部請假,全力以赴把握這次對話機會。

這很可能是他最後一次通過學校,申請實驗堆使用許可,如果不成功,即使爺爺跟二叔撕破臉,湊齊了建造一整個實驗堆的資金,也沒法獲得國家的批準。

這個問題,上午鐘教授已經提醒了他——ciyo-2不是普通的科研項目,研發批準申請團隊中,至少得有國家級別的科研學者,而私自建立實驗堆是違法的。

下午兩點半,接待室的門突然被推開。

陸雪生正在默默準備應對校長提問的回答,慢一拍轉頭,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中年女人走進門,穿白襯衣西裝褲,右胳膊裏勾著西裝外套,箭步路過他眼前,沒說話,只微笑沖陸雪生點了下頭,示意他跟自己進門。

這就是京甲校長李景春。

陸雪生立即站起身,跟在她身後走入校長室。

坐下之後,校長立即對他攤開手,示意陸雪生把手裏的材料給她,不等陸雪生解釋,她就自己先瀏覽了一遍,而後才擡手示意陸雪生在對面坐下來。

看得出這是個極其幹練追求效率的人,陸雪生立即選擇了自己的第三套交流方案,開口就把針對塔曼斯特技術突進的核心,用簡單的類比給校長講明白,而後再表明自己已經掌握了相同的技術理論,只需要實驗堆來實現理論的成果,加之我國在其他技術上的絕對優勢,只要擁有了這項技術革新,就能立即反超塔曼斯特,重回機甲領域的巔峰。

校長點了下頭:“不愧是高考狀元,重點準確,邏輯清晰,類比簡明,讓我一個對能源研究一無所知的人,不到一分鐘就明白了你來這趟的目的和重要性。”

陸雪生嚴肅地一頷首,等待她接下來的問題。

校長挑眉睜大眼,對他露出個有些調皮的笑:“你不打算謙虛兩句嗎?”

“額……”謙虛是陸雪生最不拿手的戲碼,他挺直腰桿,皺眉想了想:“確切地說……”

“開個玩笑,我就喜歡你這種不浪費時間客套的人。”校長微笑打斷他的話,舉起手裏的材料晃了晃:“這些材料我看不懂,你直接告訴我能源科研組的教授們怎麽評價你的研究可行性。”

陸雪生回答:“沒有評價,所以我才冒昧請求您的接見。”

一陣沈默。

校長又驚訝地註視他:“說完了?教授們是不是根本沒看你的這些材料?”

陸雪生垂眸想了想,謹慎回答:“從前沒有先例。”

校長嗤地笑出聲:“你看起來很不想說你教授們的壞話啊?他們拒絕了你,一點抱怨都沒有嗎?”

陸雪生疑惑地搖頭:“重點是盡快解決問題,而非把時間花在分析錯誤歸誰承擔上,而且教授們已經在理論上給了我他們能給的最大支持。”

校長聞言抿嘴搖搖頭,垂眸看著手裏的材料,輕聲喃喃:“你這小子,前途無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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